一碗螺蛳粉,我们就是彼此的侠客

  那个台湾老板支支吾吾地说:“嗯……我们……现在还在打扫,还没有开始工作,你……等我消息吧。”


  Kelly很安心地挂了电话,安慰我说:“看吧,我说没关系的吧。”

  我还是觉得蹊跷,又逼着Kelly给一同来上海的同事打了电话。那个同事实在同情Kelly,悄悄告诉她,其实公司已经正式上班一周了,老板最近被总公司整得蛮惨,听说他在公司的政治斗争中输了……

  听到这个消息,Kelly和我的心都猛地紧缩起来。

  我俩再三做了心理建设,又给她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在Kelly的追问下,她老板才不得不承认,台湾总公司直接把Kelly裁员了,没有遣散费,没有补偿金,更过分的是,小旅馆的费用也不给报销了……晴天霹雳!挂了电话以后,我俩白着面孔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两个人收拾了全部的家当千里迢迢地赶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丢在了上海的街头!

  怎么办?

  “我们还有多少钱?”残留了一丝清醒的我赶紧清点我俩的财务。

  一清点,才发现我俩所有的钱加起来只有2000多了。刚到上海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花了很多钱,又垫付了2000多的小旅店费用,导致现在手头所剩无几。

  小旅店肯定不能住了,太贵,要马上租房

  我们立刻跑到最近的房屋中介去打听租房的价格。打听一圈下来,行规“付三押一”,一次性要付4个月租金,就算房租1000块,我俩也付不起。我们相顾无言走在11月底寒风肆意的上海街头,像两个惶惶不安的小动物,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呆了。

  这是我们人生头一回碰到这样危急的时刻,孤立无援,不仅没了工作,还几乎花光了积蓄,感觉明天就要流浪街头,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丢不起那个人!从毕业那一天起,我们两个就从来没和家人拿过一分钱,没诉过一次苦。回东莞?早没地方住了,和在上海一样都是流离失所。只能在上海赶紧找工作——可还是得马上解决住宿问题。

  这就仿佛是一个无解题!

  一直盘算到华灯初上,我才无奈地在街头的公共电话亭给我在上海读大学的表弟打了个call机。虽然我觉得一个穷学生能帮到我们的几率很小,可事到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打个电话也丢不了太多的脸。

  没想到,这个电话让我们绝处逢生。表弟刚刚从外地回到上海,签了工作单位,和同学一起租了一套小公寓,这几天就要入住。听说了我们的窘境,他立刻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我们,他去挤沙发。

  解决了我们在上海遇到的第一个难关,接下来我们还要找工作,要计算着手中的钱来维持生活。


  我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上海的工作非常难找。整整一个月过去,我只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高的普通文员工作,而Kelly跑了一个月的人才市场,却一无所获。后来找工作找出心理阴影的她说:“我觉得上海和我八字不合。”

  我微薄的薪水支撑着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我俩一天的生活费用只有10块钱,还包括来回的公交车费。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搭公交车都不敢上空调车,因为普通公交车只要1块钱,空调车要翻倍,2块钱,我们坐不起。

  我们还吃过糖面条,因为那一天没有钱买酱油,也没有盐了,只好放了一点糖。那个滋味,实在是太难吃了,我俩一边吃一边安慰自己:这个就是潭中菜市的螺蛳粉,闻一口白面条的热气,假装是带着酸笋味儿的汤气。我假装吃到了浸满螺蛳汤还带了一点点脆的油炸腐竹,装模作样调侃自己:“鸭脚算个屁!姐姐今天不差钱,给姐来两份脆皮烧肉!不要搞错哦,是每个姐姐两份烧肉!”

  Kelly大笑:“咦,你怎么忘记加油炸腐竹?老板,再给她加一份油炸腐竹!”

  我点头:“丢!怎么忘记加这个!”又装模作样地问她:“哎,你板蓝根冲了没?搞不好今天得冲2包!光螺蛳粉的热气你都受不了,还要两份那么热气的脆皮烧肉,你真是不要命了!”

  两个人自嘲地哈哈大笑,虽然很心酸,很想念螺蛳粉,却没有掉眼泪。

  半年后,工作不如意的Kelly回了东莞,好胜的我坚持留在上海。就这样,两个从来没想过会分开的好朋友,没有预见地,被命运分隔在了两个相距几千公里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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