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狂野时代》:这部"元电影",到底在讲什么?

正因如此,电影的五个故事/梦境才能用“五感”——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一一对应,最后落到灵魂,实现五者的通感。进入《狂野时代》的密码,便是在“电影身体”里调动自己的具身感知,与它同频共振。无论是“听觉”篇低语、水滴、火车轰鸣等各种声音的夸张、放大,还是“触觉”篇长镜头在主客观视角的任意切换,抑或是全片横移镜头的自由运动与焦点的肆意游移,电影内部的形态、元素可以任意变换,甚至以杂耍的方式呈现,因为那是电影自我主观意识的外化。


《狂野时代》的矛盾与割裂同样在此。纵观整部影片,电影作为情动机器的主体性时而在场,时而消隐,“电影身体”与观众身体的互动在很多时候是关闭的。在“味觉”篇、“嗅觉”篇与“触觉”篇,电影机器的感触经验被简化为关于这些感官的故事,例如品尝苦楚的滋味、嗅闻烧焦的信封、亲吻将死的爱人。电影一旦退回到客观讲述者的位置,便失去了唤醒和丰富观众具身体验的特性。我们固然可以调动自身的现实经验与银幕里的人物共情,但那仅仅是客观文本给我们带来的心理感受。

另一方面,同很多“元电影”相似,为了突出对电影本体的探索,《狂野时代》过分依赖对电影史的指涉。从“迷魂者”诺斯费拉图的造型、德国表现主义风格的美术装置,到《火车进站》(1895)《上海小姐》(1947)的影像模拟,甚至是电影“前身”诡盘道具的变形再现,《狂野时代》堆积的模仿与致敬使影片陷入一场“电影考古学”的狂欢,仿佛我们不是在和电影分享共同的梦境,而是在跟随一个敬业的导游追思电影的发展历程。毕赣本想让昏昏欲睡的“电影怪兽”从文本中脱身,获得感官与意识,却又无法放弃自己对经典影像与符号的迷恋。摇摆于这种张力,《狂野时代》在被识别、比对与回想中,丧失了本该狂野的一面。

演奏梦境与执着

《狂野时代》的电影哲思

有评论认为:“梦境对毕赣来说意味着在追寻中重构一种时间、重逢失去之人,在前两部中是母亲和爱人,在这里则是流散的电影观众、失落的观影文化。”角色的执念是毕赣电影叙事的驱动器,梦境和记忆的背后,总是缠绕着人物苦于解开的郁结。在《路边野餐》和《地球最后的夜晚》里,陈升与罗纮武执着于未完成的情感,而在《狂野时代》,对于梦本身的执念被推向银幕的最前端。

《狂野时代》的创作初衷源于毕赣对“人如何理解世界”的思考。影片设定在一个梦境消失的世界,唯有一群“迷魂者”愿意放弃生命来做梦。人和梦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为了解开这个谜题,象征理性与秩序的“大她者”进入电影内部,企图挖掘梦的奥秘。禅宗理念的融入为《狂野时代》的探梦之旅增添了一层哲学的意味,影片六大篇章的结构援引自佛教概念六根六识,即眼、耳、鼻、舌、身、意,每一部分都讲述了一个关于执念和解脱的故事:还俗的僧侣对亡父的愧疚,小女孩与老爷子对至亲的思念,阿波罗和吸血鬼对自由和爱情的渴求……在获得解脱的过程中,人物的感官逐一关闭,“迷魂者”最后的化身迎来了死亡的降临。




《狂野时代》电影剧照。

当人物放下了执着和欲望,人对世界的感知必将退化;当世界不再可感可思,电影只能走向毁灭。面对太阳的灼烧,阿波罗和吸血鬼选择点燃最后的生命欲望,用死亡宣告一种不可摧毁的永恒,这种永续不息的生命力只有在电影和梦中才能得到完全的释放。从“迷魂者”梦境中脱离的“大她者”深受触动,她理解了迷魂者执着的根源,明白了人类与幻象共生共存的关系。“大她者”决定不再干涉“迷魂者”做梦的权利,而是让他恢复成“电影怪兽”的样子,进入永远的轮回之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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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人说话啊,我想来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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