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群的逢場作戲 現在的年輕人不想裝了




題圖 | Unsplash

翟學偉的學術研究壹直以來都是圍繞著人情、面子等主題,以及與此相關的關系與權力展開。在《人倫、恥感與關系向度:儒家的社會學研究》中,翟學偉曾經指出,中國人的交往模式屬於長程性與低選擇性的關系,這種“關系”屬於關系向度中的固定關系,人與人之間是彼此捆綁和牽扯在壹起的,其間的大多數個體行為方式都會據此形成,而擁有了這樣的“關系”,也會給中國人帶來實質上的安全感。

為了在這樣的關系結構中生存,許多個體往往會策略性地放棄自己的意願,哪怕有很多欲望、想法、真話乃至泄憤之語,都不能說給家人、朋友和老鄉聽;非但如此,人們還常常不得不顧及他人的感受,迎合他人的需要。故而“人情”來自交往形式上的不得已,是與“禮”和“面子”相伴相生的。

當然,講究人情和面子的交往模式,其實也是壹種重要的策略。有了這樣的交往模式,人們表面上可以和平共處、相安無事,但私底下卻可能鉤心斗角或想要搞垮對方。因為在此類關系結構中,外在的委婉和客氣同內在的謀劃和暗算是並存的。



2024年8月18日,北京叁裡屯。壹名女性在海報牆前看手機。(圖/CFP)

互聯網的存在,挑戰了中國人偏愛“給人面子”“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社交文化。翟學偉舉例說明:“教授上課時打電話,學生不敢當面批評,放到網上討論後,就在現實中制約了教授的課堂行為。”可見,互聯網的存在激發了原先關系中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曝光和舉報行為,從而遏制了現實中的“給面子”行為。過去,人們在固定關系中知道“禍從口出”“隔牆有耳”,不能得罪人,但如今這些情緒常常會在互聯網上得到釋放。


盡管互聯網上的交際有釋放情緒的功能,但翟學偉也注意到,互聯網並不是對熟人社會進行簡單的“破壞”,它也可能同時放大熟人社會的很多特征。“互聯網的強大會導致中國人在現實關系運作方面顯示出更大的能量。”對此,他發出了這樣的疑問:“娛樂化的背後是否深藏著中國人所謂的逢場作戲呢?”

日前,《新周刊》對翟學偉進行了專訪,以下為專訪實錄。

線下的“逢場作戲”有成本,線上則變得容易《新周刊》:在有導師的聊天群裡,導師發話,學生就發“鮮花”“點贊”等表情包。你怎麼看待這樣的現象?這是在互聯網上的“逢場作戲”嗎?

翟學偉:線下的“逢場作戲”是有成本的,大家開車或乘地鐵、公交車到壹個地方去聚會,說不定還要練習怎麼當面把話說得好聽壹點,但是線上的逢場作戲卻變得很容易。比如在微信群裡,第壹個人編寫了壹段尊師重教的文字或“教師節快樂”祝詞,然後配上幾朵“鮮花”或其他表情包,後面的人都會壹連串地復制粘貼再發送。在壹個群裡,當壹個人搶先說了壹句賀語——無論是他的心聲,還是奉承人的表現,其他人都容易認為自己不這麼做會不好,而做也未必發自內心,所以復制粘貼再發送就是最佳方式。他們既不失禮,也表現得合群;既證明了自己不是另類,也不表明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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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人說話啊,我想來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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