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新闻] 《纽约客》丨人工智能要来接管文化了
在餐厅里,我和朋友们回忆往事。我们的教授埃德(Ed,埃德蒙的昵称)讲课风格轻松,甚至带点八卦色彩——他会聊自己认识的人,也会聊自己喜欢的书。他自己的小说风格亲切,像日记一样:故事往往以这个街区为背景,似乎取材于他在这里的生活。他肯定也给我们讲过叙事技巧和其他写作相关的建议,但几十年过去,那些内容已经模糊;如今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曾讨论过《单身男子》(A Single Man)和《达洛维夫人》(Mrs. Dalloway),还有他曾称赞过我穿的一件衬衫,以及他曾详细描述过“为什么有些人在派对上很无聊,而有些人很有趣”。
那些研讨会和晚餐时光,让我们觉得文化世界——真正的文化、纽约的文化、艺术家的文化——触手可及。但这个文化世界究竟是什么?它不只是一份“待体验艺术作品清单”,尽管清单也是其中一部分。它本质上是一个在师生、缪斯与诗人、标杆人物与打破规则者之间展开的故事——所有人都在与文化形式博弈,而这些文化形式本身也在不断演变、延续、衰落、破碎、融合、重生。你必须先理解这个故事,然后用自己的创作“融入”其中。
午餐快结束时,我们的话题转向了爱情。其中一位朋友,在“得克萨斯巨杯”玛格丽特酒的作用下,滔滔不绝地讲起她和未来丈夫共度第一晚的火辣故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个。”她说。
有人提议:“我觉得埃德会说,你应该把这个写下来!”
我心想,与真实个体凭借真实生活创作的、充满独特细节的艺术相比,那些无限生成、形式散乱、缺乏背景和个性的“人工智能文化”,根本毫无意义。但随即,我想起了自己过去黎明前的日常——一首歌听到一半,一部电影看些片段。1980年,学者米歇尔·德塞图(Michel de Certeau)在《日常生活实践》(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中探讨了人们如何“橱窗购物”、如何略读文章而不细读,以及如何在“受限”的通勤时光中寻找观察和反思的机会。在他看来,人们通过“重新利用”自己的世界,在一个试图塑造其情感、思想和抱负的系统中,为自己开辟空间。按照这个逻辑,当你制作一张混合歌曲的CD送给心仪之人时,并非在说“你的迷恋由这些歌曲定义”,而是在表明“你的情感比任何一首歌都更丰富”——你在用这些歌曲创作属于自己的、更宏大的作品。
那么,送一张人工智能创作的混合音乐CD给心仪之人,又意味着什么?或许,我们仍能从自动化艺术中为自己创造意义。一首“无人创作”的动听旋律,依然动听。流行明星在某种程度上本就是“产品”,但围绕他们形成的粉丝社群却无比真实。然而,文化不只是被消费的对象——它是人们在生活中创造的产物。我们欣赏“创作行为”,也珍视“自然感”。电影观众在为电脑特效惊叹的同时,也开始欣赏“实体特效”;人工香精的存在,让天然香味更受欢迎。探索人工智能生成的文化,或许会让我们更加珍视那些“只有人类才能创造的文化”。
2023年,我为《纽约客》杂志撰写了对杰弗里·辛顿(Geoffrey Hinton)的人物专访——他有时被称为“人工智能之父”。像这样的采访结束时,我总会有些伤感。几个月后,怀着怀旧和好奇的心情,我把那篇专访输入ChatGPT,说:“写一篇关于其中人物的同人小说。”系统先是生成了一份“读书报告”,分析它从中识别出的观点、人物和写作手法,然后附上了一段叙事文字。故事开头是:“午夜时分,杰弗里·辛顿站在木制码头上。
头顶上方,夏末的夜空没有月亮,却异常清澈。银河像一片发光的大脑在天际铺开——无数星星聚集成神经突触般的图案,一个由闪烁连接构成的宇宙。杰夫(杰弗里的昵称)抬头凝视着……身后的小屋一片漆黑。记者乔希(约书亚的昵称)当天早些时候已经离开,在驶离的船上向他挥手。四天的采访,像搅动池塘里的沉淀物一样,唤醒了杰夫记忆中的往事和想法。如今水面重归平静,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
故事快结尾时,话题转向了人工智能。辛顿“睁开眼睛,对着夜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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