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精英棄百萬年薪跑去做急救員?成就感爆棚
喬納森跪在她面前,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們是來幫忙的,OK?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幾分鍾前,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稱有位女士疑似癲癇發作,倒在地鐵樓梯間裡。但來到這裡後,喬納森意識到,這應該是壹起毒品案件,女人身邊散落的六個針頭證明了他的猜想。
女人睜開眼,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精瘦、嚴肅,身穿著藍色的制服……她猛地驚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壹邊嘟囔著自己沒事,壹邊盡可能快地把自己挪到了樓上去。

(喬納森在工組中)
喬納森壹邊收拾裝備,壹邊吐槽:“我們會接到很多這樣虛驚壹場的電話。我們的主要工作其實是處理那種大型事故,截肢、被地鐵碾壓、屍體破裂這些……”
聽起來很恐怖,但喬納森覺得,這可比他上壹份工作好多了。
這話可能讓旁人很難理解,因為喬納森的上壹份工作在華爾街,他是頂級基金經理,百萬富翁們的操盤手,每年都能賺數百萬美元。但喬納森卻對這壹切很痛苦,他說:“我是個什麼都沒創造,也沒帶來任何貢獻的人……”
喬納森其實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未來想做什麼。高中畢業後,他就讀於波士頓大學,又在畢業前的壹個學期退學了。
退學後,他在華爾街壹家小型交易公司找到了壹份年薪4萬美元的工作,當時的華爾街壹片欣欣向榮,喬納森也乘上了這列飛速前進的列車。

(喬納森坐在救護車裡)
但隨著錢越賺越多,喬納森卻越發地煩悶。
直到2008年,在金融界混跡17年的喬納森決定參加壹場徒步冒險。
在這次徒步期間,壹位同行的女性膝蓋受傷,暴風雪又即將來襲,情況拾分危急。幸好壹隊山地醫護人員救下了他們。
他們告訴喬納森,如果他未來還想繼續這種極限野外探險,至少應該先去接受壹些醫療培訓。
而喬納森恰好也對這些醫護人員居然能在嚴苛的環境下執行如此復雜、高風險工作的能力感到好奇。所以回到紐約後,他就報名參加了急救醫療技術員的課程。在課程中,當他得知自己有機會去參加消防局培訓學校的培訓時,他毫不猶豫地報名了。
回想起那次報名,喬納森說:“那更像是壹場抗議,我當時並沒有認真考慮轉行,但我真的受夠華爾街的工作了。”

(頭發花白的喬納森坐在消防局的緊急醫療服務站)
在這之後,喬納森壹邊從事金融工作,壹邊每周抽出壹天,在中央公園醫療中心擔任急救醫療志願者。
他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可太喜歡這份新工作了。
腎上腺素飆升,對晦澀難懂的術語的精通,以及不斷的競爭,以證明自己是最快、最果斷、最聰明的急救者……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了。
有壹次,他和搭檔用除顫儀給壹名男子實施了心髒復蘇,挽救了他的生命。這件事被當地壹家媒體報道,他的母親把報紙剪下來裝裱起來。
“我從未見過媽媽如此為我驕傲,”喬納森說。“那對我有著非凡的意義。”
就這樣,過了兩年雙重生活後,表現突出的喬納森接到了消防局的邀請,參加急救學院的選拔。

(喬納森接受了倒塌建築物模擬訓練)
這時的喬納森已經有了妻子和兩個孩子,在中央公園附近有壹套公寓,在華爾街有壹份高薪的工作,但喬納森還是決定去追尋真正的自己。當時他41歲,幾乎是同屆學員年齡的兩倍,但他還是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14周的培訓。
當他被問希望被分配到哪裡時,喬納森選擇了位於紐約市最北邊的布朗克斯區,因為那裡的工作最困難,他喜歡挑戰。
第壹次值班時,喬納森就遇上了壹起致命槍擊事件,這讓他深感不安,於是他又進行了更多的培訓。肆年內,他從壹名基礎急救醫療技術員晉升到接受過危險物品應急處理培訓的護理人員,最終晉升為消防局急救醫療服務的巔峰——救援醫務人員。

(喬納森喜歡挑戰自己)
在這份工作中,喬納森簡直如魚得水。
曾經有壹名男性病人被困在壹座六層無電梯公寓樓的頂層,他呼吸困難,需要救護車將他送往醫院。
這名男子體重985磅,過於龐大的身軀讓他無法下地,也不能通過公寓的大門。於是消防員用斧頭和大錘砸牆,開辟出壹條通道,喬納森和其他人則把他裝進壹個貨物網中,抬到樓梯間,打算用滑輪把他放到地面。
沒想到這名男子已經開始因為呼吸困難而失去意識了,由於病人體型龐大,常規的麻醉和插管方法都無法實施。幸好喬納森藝高人膽大,直接在男子的胸前鑽了個洞,插了根管子進去。
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裡,喬納森和他的搭檔輪流擠壓管口另壹端的壓縮袋,以代替男子肺部的正常功能,這才把他抬上了急救車,送到了急診室。
他的搭檔說:“當時我們所有人手邊都沒有合適的設備,但他完成了壹場足以載入教科書的救援,太精彩了!”

(壹次演習中,喬納森從六樓速降)
就這樣,喬納森在這個崗位幹了13年。
2012年時,他的起薪是3.2萬美元,如今已經漲到了11萬美元,雖然不少,但跟他過去幾百萬美元的工資完全沒法相提並論。
“人們問我,‘你為什麼要為了每小時18美元去冒生命危險呢?’”他說。“因為我是個非常喜歡競爭的人,戰況越激烈,我做得越好。”
在這個總共擁有4500名緊急醫療救援人員的部門中,只有不到60個精英成員,他們受過專門訓練,可以從火災中拯救消防員、救出被困在地鐵車廂下的人員,以及通過電梯井速降救出受傷人員。
而在這支精英隊伍中,喬納森更是成為了伍名首席教官之壹,負責培訓其他救援醫務人員如何完成這項工作。
他真的做到了頂尖。

(喬納森正在救助傷患)
談起自己的工作時,喬納森總是趾高氣昂的,絲毫不會故作謙虛。
他說,不管是華爾街還是急診室的工作,都有壹個優點,那就是不用對蠢人保持耐心。
他在帝國大廈的觀景台上救過壹名中風的男子。另壹名男子在克萊斯勒大廈突發心髒病,喬納森在電梯裡就完成了急救。
他曾在荷蘭隧道、哈德遜河和東河、百老匯演出的觀眾席以及34街的絲芙蘭店內應對過醫療緊急情況,當他成功救援後,顧客們紛紛起立為他鼓掌。
今年2月,急救人員接到了壹例疑似埃博拉病毒的報告,前去處理的也是喬納森和他的搭檔。
“當這個城市發生重大問題時,到場的就是我們。”

(壹次消防局的演習)
就是這樣,在從業拾多年裡,喬納森總是沖在最前面,在最艱苦的地方完成最艱巨的工作。他曾經相信,無論怎樣的問題他都能應付。
然而2022年1月9日,當他打開救護車的大門,看到公寓大樓內燃燒著的熊熊大火時,他慌了。
這是近幾拾年內,美國發生的第叁大住宅火災,最終造成17人死亡 ,其中包括8名兒童。
當喬納森抵達現場時,大樓內還冒著滾滾黑煙,壹名醫護人員正在壹輛SUV的引擎蓋上為壹名幼兒做著心肺復蘇。消防員扛著傷者,不斷地從燃燒的大樓裡跑出來。有些傷者昏迷不醒,有些傷者已經死亡,消防員把他們都安置在人行道上。

(2022年布朗克斯公寓火災)
喬納森准備好了Cyanokits,這是壹種解毒劑,能有效中和火災產生的有毒煙霧沉積在肺部的氰化物,這是開始進行心肺復蘇前至關重要的第壹步。
他給壹些病人進行了靜脈注射,然後他就把注意力轉向旁邊壹個穿著粉色太陽裙的女孩兒。
女孩兒的穿著很精致,應該是在災害發生前,有人用壹串珠子頭繩給她編了辮子。如今她靜靜地躺在死者中間,喬納森給她打了點滴,注射了抗氰化物藥物,然後把她抬進救護車給她做心肺復蘇。
作為壹名資深醫護人員,他知道女孩兒已經沒救了,但他還是努力地按壓女孩兒的胸部,隨著喬納森發力,女孩兒頭上的珠子壹次次磕在金屬擔架上,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清脆又絕望。
後來他得知,這個女孩兒才11歲,跟著家人從圭亞那移民過來,他們全家——父母、女孩、姐姐和弟弟——都在火災中去世了。
每次回憶到這裡,喬納森都會停下來,觀察自己身體對這段記憶的壓力反應:他的脖子會開始出汗。心率飆升至每分鍾100次以上。他會感到呼吸急促,指尖刺痛。
“我覺得我壹直沒有放下她。”

(消防員們站在大樓前)
喬納森的前搭檔說:“喬納森總能掌控全局,每壹份工作,每壹次任務都是如此。可自從那次事件之後,他才意識到必須照顧好自己。”
喬納森觸碰到了自己的極限。如今當911調度員接到兒童求救電話並呼叫救護車時,喬納森會先停下來,先深呼吸幾次,然後花壹兩分鍾進行冥想。
等任務結束,假期開始後,他也會回到自己卡茨基爾的小屋裡,在那裡飛釣、讀小說、養蜂。這些都是在參加布朗克斯公寓火災任務之前,他從未做過的事情。
喬納森說,政府很少給消防部門的急救人員提供心理健康服務,他們的醫療保險通常也不涵蓋治療費用。
他與他認識的大多數急救人員不同,由於華爾街工作的積蓄,他有能力定期去看心理醫生。他還可以逃離城市,去卡茨基爾山的小屋住。他可以享受所有的假期,也可以拒絕加班。
“工作很辛苦,工資也不高,”他說。“我已經比很多同事過得都好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腦海裡仍然充滿了血腥和痛苦的場景,金錢、休假和治療對他的幫助都不大。
喬納森說,他無法逃避這些記憶,只能想辦法掩蓋它們。
“想處理所有這些創傷是壹個錯誤的想法,它不會消失。你必須學會如何承受這壹切。”
如今回首望去,喬納森才意識到他的目標變了,在這份工作裡,他沒什麼可贏的,他只是得想辦法堅持下去……
ref:
https://www.nytimes.com/2025/09/02/nyregion/rescue-medic-wall-stree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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