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教育夜校的理想与现实:"小时候没人这样教我"




课堂上,主讲人让大家想出生殖器的不同替代词,写下来贴在一棵树上。(受访者供图)

成都玉林东路社区的活动室,昏黄的灯光下蚊虫盘旋。7月的这一天,成都刚刚下过暴雨,堵车让原本个位数的报名者又缺席了一个。

八位参与者围坐一圈,大部分是年轻的女性面孔,只有一个男生,是和女友一起来的。每个人先做自我介绍,讲述自己来到教育夜校的原因。

一个女大学生戴着耳钉,头发比寸头略长,说话声音缓慢低沉。她坦荡得几乎令人惊讶,“小时候父母从来不提,上了高中我就开始自慰,一切都是自己摸索”,想来学习性教育。

另一个女生还没说话就哭了。她即将大学毕业,刚刚做过妇科检查,因为恐惧检查工具,身心备受煎熬。她有点激动,最后强调,要像正视其他器官一样正视自己的性器官。她带着男友一起来听课。

一位实习教师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困惑。在她任教的小学里,孩子们对性有懵懂的认知,有一次上课,一个调皮的男孩当堂发问,“老师,那你说说,青楼是什么意思?”她想试着去教,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组织者Summer用一个小游戏开场,她请每个人事先想一个美好的形容词,然后让大家随机抽取卡片,卡片上写着日常生活中常被避讳的词汇:卵巢、阴道、阴茎、月经……形容词加上抽到的卡片,就是每个人暂时的名字——

“颗粒饱满的卵子!”

“温暖的月经!”

“合乎理性的遗精!”

当两个人在抢数字游戏中同时报数,必须先大声喊出对方的这个新名字,否则淘汰。一个女生说自己不擅长玩游戏,退出到一边旁观。几轮下来,“至尊的交配”“跳跃的精子”这些名字被喊得越来越自然和响亮,听到“温暖的月经”后,有人发出了“哇”的赞叹声。


脱敏小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摆脱面对性的羞耻。在创始人武羊和Summer原本的计划里,性教育夜校主要面向家长,她们相信做性教育,家长比孩子更重要。

然而,直到完整的六期课程结束,一共只有两三位家长前来参与。报名前来的更多是对性教育感兴趣的年轻人,比如想在乡村推广性教育的志愿者、女童保护组织的工作者、性学会的成员等等。

性教育的重要性早已在全社会形成共识。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首次将“性教育”纳入其中,提出学校、幼儿园应当对未成年人开展适合其年龄的性教育,提高未成年人防范性侵害、性骚扰的自我保护意识和能力。而现实中,当中国第一间性教育夜校在社区开设,如何吸引家长参加却始终是个难题。

今年的一次课上,一个年轻学员看到一位中年女性带着小女孩进来听课,若有所思地红了眼眶。她觉得小女孩很幸福,“小时候就没人这样教我”。她不愿意过多谈论自己,只是说,她自己的命运也许就是带着遗憾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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