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晓志成名以后,把《无名之辈2》拍成烂片?
他拍“无名之辈”,不仅是因为“他们值得”,更因为这是他自己作为创作者在体系中逐渐边缘化的投影。在流量为王、营销至上的电影生态里,导演的创作自由与尊严,被一点点磨损。
所以,每一次“荒诞”与“无力”,既是角色的命运,也是导演自身的现实感受。
03
悄然变化
当《无名之辈》的成功把饶晓志推向聚光灯,他也走到了一个创作者必须面对的十字路口:是继续走原路,重复安全的成功模式,还是冒险尝试新的表达?
他在内容公式上选择了前者,内容类型上选择了后者。2020年,他邀请刘德华主演《人潮汹涌》,把这部改编自日本电影的作品送进了竞争惨烈的春节档。
影片上映首日票房不到5000万,甚至不如《熊出没》。面对这样的局面,很多导演可能会怪宣发不给力。饶晓志却没有。他三天没出酒店,亲自联系影院、加入十多个影管群沟通排片,还在微博上公开为自己的片子呼吁。这种“死磕”的劲头,像极了他电影里那些不认命的小人物。
最终,《人潮汹涌》票房逆转,突破7.6亿。这只是他转型的一部分。不久后,他接手主旋律大制作《万里归途》,导演郭帆把这部讲述中国外交撤侨行动的影片交到他手上。对于第一次拍这种题材,饶晓志依然坚持自己的角度:“外交官也是普通人,只不过承担了把同胞安全带回家的责任。”
为了真实还原北非战场的环境,剧组在宁夏的寒冬里搭建出1:1的非洲小城。水泥一搅拌就冻住,工人只能用热水和料,冻土坚硬如铁,地基施工异常困难。影片中最有张力的一场四分钟长镜头,为了呈现出真实感,100多位演员整整磨了两天,反复拍了四十多遍才完成。
饶晓志还悄悄在电影中埋了一颗“故乡的种子”。那个角色递出的纸条上写着“贵州省遵义市桐梓县”,那是他的老家。他把自己的起点,藏进了这部大片里。2022年国庆档结束,《万里归途》最终票房突破15亿;到了2025年,与其他9部影片获得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
资本的风暴从未平息,市场对《无名之辈》续集的呼声也越来越高。饶晓志没有回避,他选择正面回应。
这一次,他把故事从中国西南搬到东南亚的热带灰影之地。在那里,他构建了一个关于直播骗局与暴力连环事件的故事结构:章宇饰演的陈三金,被卷入一场“手撕渣男”的直播秀场;任素汐饰演的薛芳梅,则成为穿梭于废墟与镜头之间的“中转站”。火龙果、假死、爆炸、手持摄像机的凶手……这些元素勾勒出一个荒诞却真实的当代社会图景。
这不是《无名之辈》的续集,而是一次新的困局和独立的故事。饶晓志依旧想借助流量社会的“看与被看”,去反讽如今被审美、被舆论操控的现实。他想继续讲人性。
起初,这部电影的设定确实很有锋芒。直播变成审判台,流量变成合法的暴力,真人秀背后是命运的颠覆。但这些锋利的设计,最终还是在工业化的制作流程中被磨平了。
因为,这不是一部自然生长出来的电影,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被市场需求驱动的项目。甚至在剧本阶段,整个系列就被设计成“双片矩阵”,另一部片子叫《无名之辈:意义非凡》,这部则是对前作的延展。于是,一些结构显得功能性太强,一些人物的出现也显得用力过猛,荒诞变得标准化,疯癫变得可控。
曾经在《无名之辈》中最让人动容的疯子逻辑,如今更像是被摆在舞台中央供人观看的表演逻辑。情节还在走荒诞路线,但结尾却用一连串急促的正能量收尾,好像直播间里的一个个点赞,真能治愈所有伤痛。
如果说《无名之辈》是一个主动回应现实的作品,那么《无名之辈:否极泰来》更像是一个被现实“指派”出来的产品。
当然,《无名之辈:否极泰来》看起来像是他还在讲“无名者”的故事,只不过,创作者本人的位置,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他放弃了乡愁,回到了原本属于他从小到大都在追求的轨道上——远离贵州,寻找他乡——一种完全脱离乡野气息的现代城市化生存文化。
写到这儿,也就不难理解饶晓志的作品了。同是贵州籍导演的毕赣和陆庆屹的作品极度依赖贵州特色,而饶晓志则能跳脱地域的特征,走向更主流的商业世界。以至于,他更大的野心并非《无名之辈》里的贵州元素,而是向好莱坞看齐的商业片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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