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黑米:北大记忆,青春是拿来虚度的




二十岁,我在燕园上大二。

没有自行车,上、下课全靠步行。能一气走很快、很远,坚信走路有利于身体的健美和耐力的锻炼。穿过燕南园的花径,穿过静园的桃林,穿过大讲堂门口的柿树林,穿过五院的紫藤廊,穿过一切有植物抽枝拔节、繁茂生长的地方。要知道在燕园,光是落花就有N种意境,“落花时节又逢君”,“落花人独立”,“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宿舍没电视,更没电脑PC机,大学四年见过学校配给学生集体观看的一台电视,硕果仅存于男生宿舍32楼,我们班男生就住那儿,我们管那儿叫“死妖楼”,盖因其中416室而得名,那屋住着我们班最是臭美孤高、不可一世的一伙。那可怜的电视只给他们起哄了几场球赛,一口气拍不上来,就光荣退役了。再说说那会儿的电脑,那是真的矜贵,一色的286(386还属个别老师才能享用的稀有品种),全在机房里顶着高贵的天鹅绒盖头,要见它们一次真容,得集体换拖鞋,只差焚香沐浴,三跪九叩。那会儿我们上电脑课,学的是dos操作系统,神秘而复杂,正经编过程序,不才考试还拿过全班第一,但是现在完全忘光光。只记得考试前在机房上自习,专练打字速度,不知是谁整出一段三毛描写台湾纱帽山的文字,特别的文艺腔,隔壁阿健打着打着,竟然打出个没来由的“喳”字来,一干小女生笑到东倒西歪,好像女版李莲英突然显灵了一样。对了,那时流行听半导体,北京音乐台很受欢迎,呼吸乐队的主唱卫华,同时在电台做英语节目主持,用现在的话说粉丝很多,简直酷毙。




吃饭有好几个食堂,学一、学二、学三、学四、学五、学七,勺园旁的清真食堂和未名湖边的教工食堂也去过,次数不多。学一的油饼、学二的小炒、学三的舞会、学四的点心;学五、学七不记得有啥可圈可点的地方;任是老师还是高班同学,谁也说不清,学六在哪里。这个学六就像《哈里·波特》通往魔法学校的9¾站台,永远是个谜,也许只对合适的人开放。学三食堂就在三角地和大讲堂旁,基本算得上那时的信息集散地,加上像我这样的,又喜欢到大讲堂看电影,去学三就去得多一些。学三平日里是食堂,到了周末晚上,大厅里的桌椅一经归拢靠边,就变成了那时在北大和北京高校圈都颇有些名气的舞会现场。年轻人多半单纯、热情,也不管水泥地是否还残留着油渍、饭渣,纷纷步下舞池,随着乐曲翩然起舞,面色热烈而庄重。印象最深的是地球物理系86级的学姐,天生一头又浓又黑的鬈发,平时编成独辫,跳舞时披散开来,垂至腰间,和裙裾一起摇曳生姿,和眼波一样星光闪闪。用现在的话说,这个重庆美眉,有点性感。学姐那一届毕业时走得最匆忙,就像溃退的潮水,在海滩上留下来不及带走的小贝壳。她把她那14寸坤车留给了我,虽然旧得轴承里已经没有了钢珠,我在北大的最后一年,还是把它踩得像要飞起来,然后想象自己穿过的那些风的线条,会不会藏到湖畔的哪株柳树丛里,等到下一季,再来吹拂谁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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