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陪读 我读自己的书 女儿躺平

一、


我家思思是资深的差生,从小学三年级成绩就开始倒数。她在国内读一年级的时候,上学还挺积极。那时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眼睛里都是笑。等过了半年,我去找老师沟通,走到教室门口,小姑娘得把脸板得苦大仇深,闹腾的教室才能静下来。

结果,小姑娘最后还是被调走了,因为很多家长觉得她不够严厉。后来的班主任,个个都是严师,就像家长希望的那么严。可老师越严,思思就越不想上学。我遇到过家长在校门口拉着老师的手说:“我的娃,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严师出高徒呀。”可我好想去拉着老师的手说:“我的娃,就是个渣,你就让她坐在教室后面渣就是了。”

到了二年级,我送思思上学,她垂头丧气,像是去上刀山。接她放学,她神采飞扬,就像“中国郎”。轮到要做作业的时候,她愁苦得就像书包里面要窜出一条蛇来咬她一口。我在家里翻《老舍选集》,思思跑过来一看,就厌恶地说:“这个人,是专门写好词好句的嘛?”原来语文课的时候,老师常常大手一挥,说:“这里那里,都是好词好句,你们把它抄下来,背下来!”于是小朋友就连老舍也恨上了。

8岁的思思告诉我:“老师骂人的时候,我觉得教室垮塌了,整个世界都垮塌了。那些碎片穿过我,击碎我。”

到了三年级,思思的成绩已经很差了。一天我去学校接她,看见她正在写检讨:“对不起,我数学只考了78分,拉低了班上的平均分。”她告诉我,数学老师会在上课的时候说:“低于平均分的同学,站起来!”然后对坐着的同学说:“看,就是他们拉低了你们班的平均分!”于是,坐着的孩子投来鄙夷的目光,站着的孩子,就深深低下头去。

我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听到这个,心都炸裂了,转身就去找数学老师理论:“平均分就是用来拉低的!如果个个娃儿都要比它高,那个该是最低分啊。你这也是九年义务教育,我的孩子再差,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她!”

我的“义务教育宣言”气得数学老师几乎跳起来。后来,他在班上常常冷笑一声,道:“思思的家长就是包庇她!我看她九年义务教育完了怎么办,只有去捡二煤炭!(成都方言,捡煤渣,意思是只能去做底层低端的工作)”

思思只有深深地埋下头去,但她说,她心里有点小骄傲:“我的妈妈是和我一伙的,你们的妈妈都是和老师一伙的。”

等到思思该上六年级的时候,我们终于拿到了加拿大(专题)的签证。临行前,玄幻小说读多了的我,跟女儿畅想未来:“如果我们有魔法指环就好了,一转,我们回到家里,一转,就出现在加拿大。”

没想到,思思小脸一板:“不需要,我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看来,严师也许能出高徒,但对渣娃来说,“被淘汰”的伤害是拉满了。


到了异国他乡,我带着思思去当地公立学校报道,英文和数学拿张卷子一测,老师连说“wonderful”,于是就把思思分配到了七年级(相当于国内的初一)。

我去过那里的小学教室,桌子是围成U字型的,一个班只有十一二个孩子。教室的后面是洗手台,洗手台边上是满满的绿植和小石头、小树枝之类的工艺品。书架上堆满了图画书。老师的讲台边上是一个藤编的篮子,里面放着画了名字的石头。每个孩子来上学的时候,就把画着自己名字的石头给放进篮子里去——我想,天,这就是我梦想的教室呀,差生能在这里当差生,也是运气了。

思思在学校享受了将近一年的“一对一教学”——因为学校的小留学生(专题)实在太少,开不起单独的语言班了,所以干脆直接派了个老师和思思坐在一桌陪读。授课老师在上面讲课,陪读老师就在思思身边连比带划,力求思思能听懂、能跟上。我翻过孩子一张讲褒义词、贬义词的卷子,老师在褒义词旁都画上了笑脸,把贬义词画了个哭脸。

我发现,加拿大的老师,似乎个个都是宽师,一个比一个宽——可能因为敢于在教室里敢喊差生站起来的,都被处分了开除了?他们看见学生都是眉开眼笑,好像是见到了加元。思思初来乍到,就像小猫猫,吓得尾巴都夹起来了,但是见老师笑眯眯的样子,还是每天鼓起勇气去上学。

当然,思思并没因为老师们态度和蔼就成了优等生。她的成绩仍然很差,离不开课外补课。我找的补课老师是UBC毕业的,当地私立学校退休的,收费35加元一小时(约等于180人民币(专题))。她是上门授课的,每次带来满兜的图画书,带着思思手把手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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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新闻没人评论怎么行,我来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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