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真的下沉了?山姆的"大路貨"為何越來越多了
從事零售行業、同時也是山姆會員的張起認為,2025年以前,山姆惹上的爭議更多是偶發性的,而今年很明顯,這家巨頭在選品策略和品控上,都出現了系統性的問題。
杭州的會員元子也察覺到了變化。比方說,瀏覽山姆App時,商品頁面中MM的占比在下降,「如果原來壹頁能刷到7成是自有品牌,現在最多就5成。」
去年年底,為了慶祝自己升職,元子想在山姆為同事們買些小禮物,她早在這時就發現了「溜溜梅」。她算是西梅愛好者,原來常吃MM的西梅,但不知不覺間,這個自有品牌的產品消失了。她買了壹袋「溜溜梅」試吃,結果有些失望,「和在外面買的那種差不多,只是包裝更大。」
為同事們分裝禮物時,她很猶豫,禮包裡都是MM的巧克力和零食,要不要把「溜溜梅」也放進去?她最終放了,不過很忐忑,「其他東西都有山姆的logo,只有這個梅子沒有,人家可能以為我在外面買的,是在敷衍他們。」這是她第壹次感到會員費略顯不值。
在她的印象中,山姆以前很善於滿足人們對獨特的追求。她常復購小青檸汁和芥末味夏威夷果,比較起來,別的商超裡的東西味道「總差壹點」。另壹方面,她坦承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印著山姆的logo,就顯示出消費的門檻。算是壹種虛榮心吧。」
現在,她有壹種普遍存在於消費者中的困惑:下架獨特又頗受好評的爆款,費心上架壹些看似尋常卻不討好的商品,眼見著商品質量下滑——正如日中天的山姆,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多位零售界人士和山姆供應商看來,今天的局面,是山姆擴張的必然結果。
高速擴張,山姆突圍
而擴張,是它不得不做的戰略選擇。
山姆是第壹個把「付費會員制倉儲超市」概念帶入中國的:顧客像走進壹間上萬平方米的「毛坯房」,碼滿商品的貨架快頂到天花板,就連購物車也是所有商超裡最大的。當然,大包裝和進口貨,才是它最獨特的商品基因。
除了獨特,山姆壹度也是小眾的代名詞。1996年,深圳香蜜湖開起了全中國第壹家山姆門店。那時的會員年費是150元,有人算過,壹年買夠3000元剛夠回本——有數據顯示,1996年,深圳人均GDP是2.25萬元,許多人的月收入或許到不了1800元。
史進算是山姆最老牌的會員,那壹年他11歲,壹家人才搬到香蜜湖不久,閒逛時發現,家附近開了壹個「巨大的商場」,以前他和家人只去過菜場和小超市。出於好奇心,他的父母購買了山姆會員。
之後的購物體驗並不壞。史進的父母每周都在裡面買菜,「盒裝的、保鮮膜蓋好的壹盒雞,差不多10塊錢,外面也是這價格,處理得還不壹定有它幹淨。」蔬菜要比外面貴壹點,但品控好,不必像在菜場裡那樣摘掉爛菜葉,也不會缺斤少兩。2000年,他們在山姆買了壹台進口的背投電視機,「全深圳只有山姆有。」壹年後,他在其他電器城裡見到同款電視,價格仍然高於壹年前的山姆。
可惜,這不是賓主盡歡的場面。在媒體的傳播中,山姆會員店毛利率控制在13%左右。對比起傳統大賣場20%以上的毛利率,山姆是相對薄利且高度依賴會員費的——但對於壹家立志薄利多銷的企業而言,「小眾」不算好事。
沃爾瑪集團曾多次表達過對山姆在中國擴張的需求,現實卻很艱難。到2016年,山姆進入中國的第20年,它壹共開出門店14家。年均增速不到1家。
轉折點發生在2019年。這年8月,另壹家會員制倉儲超市巨頭Costco進駐中國大陸地區,在上海落地。開業當天,因為客流量太大,供不應求,門店甚至提前停業。這在業界引起了極大震動。
同樣是在這壹年,中國人均GDP超過了1萬美元,大眾消費力有了直觀提升。
為中產量身定制的倉儲式會員店模式,從此按下了快進鍵:盒馬在2020年籌備X會員店,隨後壹年多連開6家門店;2021年,中國第壹家家樂福會員店在上海開業,本土倉儲式會員店fudi在北京迎客。麥德龍也開始在全國多地布局會員店,2022年年底,付費會員突破300萬人。
當慣了「獨壹份」,同行的增速讓山姆壓力倍增。
還有來自內部的壓力——在電商沖擊下,傳統大賣場衰落了。公開資料顯示,沃爾瑪中國從2020財年的412家減少到2024財年的296家。母公司疲態盡顯,山姆必須撐起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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