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萬物》被扣上"反革命",不能助漲這股上綱上線的歪風邪氣

當壹部以1926-1944年魯南農村為背景的電視劇《生萬物》因“美化地主”“歪曲歷史”被扣上“反革命劇”的帽子時,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文藝批評的失控,更是壹場舊思維的借屍還魂。這部創下央視收視紀錄、豆瓣評分7.3的“爆款”劇作,從藝術探討演變為政治審判,暴露出當下輿論場中揮之不去的極端化傾向,用非黑即白的標簽扼殺創作自由,以歷史虛無主義的邏輯否定藝術真實,最終傷害的不僅是某部作品,更是整個社會的文化生態。
《生萬物》的爭議焦點集中於對地主寧學祥的塑造:這個“與狗搶糞肥田”“節儉持家”的角色,被批評為“給地主招魂”。但若細究劇情,寧學祥的復雜性躍然紙上:他既是土地的守護者,也是封建剝削的受益者;既有吝嗇貪婪的壹面,又在日軍侵華時覺醒分田。這種多面性恰恰打破了臉譜化創作窠臼。
反觀批評者的邏輯,卻將“地主”標簽簡化為道德符號,只要角色不符合“惡霸”模板,便是對歷史的背叛。當藝術創作必須活在預設的“政治正確”牢籠中,杜甫筆下“朱門酒肉臭”的批判精神反倒成了原罪。
觀察者網等批評者指責《生萬物》“丑化農民”“歪曲農會運動”,其核心邏輯是建構壹種“苦難絕對化”的歷史敘事:農民必須永遠悲慘,地主必須永遠邪惡,否則就是對革命合法性的否定。但這種敘事恰恰背離了歷史唯物主義,舊中國農村物物交換占比超70%,農民賣兒鬻女交租是常態,劇中寧繡繡“失身換糧”的情節雖顯浪漫化,卻未脫離“饑荒年代人性異化”的史實框架。
反倒是批評者選擇性忽視,該劇同時呈現了農民哄搶糧食、農會幹部官僚化等陰暗面,這種“不完美”的敘事反而更接近真實的歷史肌理。
將藝術創作與歷史虛無主義粗暴劃等號,暴露出對文藝功能的根本誤解。從《白毛女》到《活著》,經典作品從未回避對底層苦難的刻畫,但也不曾用“絕對邪惡”或“絕對聖潔”的標簽禁錮人性。當批評者用“反革命”大棒打擊創作自由時,他們真正恐懼的,是民眾通過多元視角理解歷史的可能性。
在“流量為王”的影視市場,《生萬物》通過“地主少爺與佃戶之女”的禁忌情感、家族恩怨與抗日救國的交織,成功制造了戲劇張力。但部分批評者無法接受這種“去革命化”的敘事策略,將其視為“歷史虛無主義的勝利”。這種焦慮折射出轉型期社會的深層矛盾:當市場化改革沖擊傳統價值體系,某些群體試圖通過文藝審查重建話語霸權。
耐人尋味的是,該劇在央視壹套播出時未遭任何審查幹預,卻在輿論場中被“政治正確”綁架,這種“播出即合法,討論即犯罪”的悖論,是舊思維的借屍還魂。當批評者用“階級斗爭”思維解構創作自由時,他們自己正在成為歷史虛無主義的實踐者。
區分藝術批評與政治批判,允許對角色塑造、敘事手法的專業探討,同時警惕將技術問題政治化。如《色·戒》當年引發的爭議,最終應落腳於“藝術表達與歷史真實的平衡”,而非簡單扣上“漢奸美化”帽子。
《生萬物》的遭遇,恰似壹面棱鏡,折射出當代中國文藝生態的集體焦慮:我們既渴望文化創新,又恐懼價值失序;既期待藝術突破,又難以擺脫歷史包袱。但真正的文明進步,不在於消滅所有爭議,而在於構建壹種容錯的智慧,允許《生萬物》式的探索,也包容批評者的警惕。唯其如此,才能避免重蹈“八億人民八個戲”的覆轍
當我們在批判“反革命”標簽時,本質上是在守護壹個更重要的命題:文藝創作不應是思想的牢籠,而應是照亮現實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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