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远行 400万投入 低龄留学的家庭豪赌
抵达美国的第一个夜晚,李知航的枕头是湿的。陌生的环境让他猝不及防,甚至闪过“爸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的念头。
由于是双职工,李东夫妇无法前往美国陪读。电话里儿子的哭腔,让他们“心像被狠狠绞着”。
“我们不敢哭,怕孩子更撑不住。”罗燕霞回忆。当时李知航没有手机,联系只能偶尔通过寄宿家庭,或等待中介每月转发一次寄宿报告。对着几张模糊的照片,罗燕霞看了又看。
照片里的李知航很少有笑容,总是一副拘谨的样子。
当时他住在美国一个寄宿家庭里。他们给了李知航一份冰冷的规则清单:需承担家务、客厅食物禁食。冰箱里的食物被严格分区。
一次,他和同住的北京男孩误食了标注“给儿子”的食品,遭男主人当面斥责。后来,寄宿家庭甚至不再为他做饭,让他“自己看着办”,也拒绝为下午三点放学后的活动提供接送服务:“要么准时回来,要么自己想办法。”
李东听到儿子的倾诉,很着急。他找到中介机构,要求其和寄宿家庭沟通。但三番四次后,中介委婉提醒,只能等合同到期后再更换寄宿家庭。
“那段时间靠孩子自己熬过来的。”李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美国家庭条件一般,才会选择做寄宿家庭。他只能每天祈祷,孩子能早点适应。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换做其他孩子,未必能忍受这般遭遇。但李知航没有哭闹,也没有吵着要回国。
“孩子从小对自我要求很高,而且是AB型血。”李东打趣道,这类血型的人,越遇到困难就越有“死磕到底”的勇气。
不过,在王秋粟看来,12岁以下孩子独自留学风险很高。低龄留学生,如果没有家长的陪伴,容易出现学习怠惰、缺乏安全感等各种心理问题,这种情况建议家长进行陪读。
“即使由全托机构负责起居,也难以像家长那样关注心理发展。”王秋粟强调。
和李知航一样,9岁的粘恩希在抵达韩国后,才意识到现实并非童话。
他进入一所为转学生特设的过渡班,全英文授课如“天书般”。一次数学测试,他误将“求阴影面积”算成了空白部分——纯英文题目,他只捕捉到零星单词。
半个月后,入学第三周,粘恩希蜷缩在床上念叨“头疼,不想上学”。母亲刘一萱看穿了他的恐惧。她用自己也不能全听懂韩语的经历安慰儿子,粘恩希的眼泪突然涌出。
这是陪读母亲和低龄留学孩子常见的“语言关”。这种压力渗透到每个角落。
在棒球场上,粘恩希挥棒、跑垒,得分时队友会与他击掌。但训练间隙,他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听着队友们用韩语嬉闹,却插不上话。
“枯燥的训练,听不懂的语言,他特别痛苦。”场外的刘一萱看在眼里。
这种因语言隔阂带来的疏离感和安全感缺失,在更年幼的孩子身上可能表现得更为直接和强烈。
两年前,当4岁的许元宝初转入泰国一所国际学校时,在家人面前哭了三天。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老师和同学,让他没有安全感。
这个曾在北京双语幼儿园打下基础的孩子,面对全英环境时,仍然感到听说困难。
好在,年龄越小的孩子,适应能力越快。几天后,许元宝已经和班上的同学玩到了一起。
如今,家里的菲律宾保姆成了他最好的“语言陪练”。厨房里,两人用英语聊做饭,能持续一个多小时。
2025年7月4日,韩国龙仁市暑气渐浓。粘恩希参加小学毕业典礼。
一年前,那些在全英课堂上如听“天书”般的迷茫时刻,在棒球场上因“不懂韩语”而产生的孤独,似乎已被时间悄然抚平。
刘一萱在社交媒体账号“小粘粘Eason”中记录着典礼上的有趣事,并配文“适应确实难,但从没放弃。”
无法躺平
大多数受访者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低龄留学绝非学业压力的终结,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对黄蕾而言,加拿大高中申请大学的关键是五门核心课成绩。数学、物理等理科是她的强项,得益于国内扎实的基础,她几乎无需额外投入。
权衡之后,黄蕾果断舍弃不擅长的文科,全力冲刺申请滑铁卢大学所需的理科成绩——这所大学2025年QS排名全球第115、加拿大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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