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设下的局:《内沙》里的理想主义者如何被系统性吞噬

在一个弃仁义、争首功、奋私智的时代,耻渡乌江的楚霸王尚且无法终结这一可怕的历史惯性,《内沙》中的汤老师又如何做到这在强大惯性的冲击性下岿然不动。


汤老师的有机农场,跟现实中的不少“精英化返乡”项目一样,最终只落得一地鸡毛。但也不能说完全一无所获,至少酣畅淋漓地接受了一次来自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个历史结构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不动声色地定向选择一群人必须失败。它只要持续运行,就会不断排除异类。《内沙》所讲述的,不止是一个农场的幻灭,而是这个社会如何让所有敢于相信别的“另一种可能”的人,在不动声色中幻灭。



这就是《内沙》里的中国,它的昨天与今天,被压缩进两个小时的影像中反复回响。那么,明天呢?

若要寻找未来的可能,必须将视线转向主角小余——她是影片中的未知数,是一个尚未被结构完全吞噬的变量。

影片中朱教授酒后吐真言,他来农场对小余观察了很久,说小余是最纯真的人。即便是有着所谓理想追求的汤老师,在不得已的时候很快就通过计算得出:杀牛抵账乃最优解。

牛死了,端上餐桌,汤老师和朱教授、村长大快朵颐。只剩小余一言不发独自流泪。影片中多次出现小余与牛对话的镜头,甚至第一个镜头就是小余在牛棚里给牛悉心喂草的场景。当台风袭来吹倒牛棚,小余第一时间赶来,温柔地低声安慰那头惊恐的牛:别怕,别怕。

显然,只有尚未掌握生存精算术的小孩子才会这样。她的纯真让观众在这部冷寂的影片中感受到了仅有的一丝温暖。所以,耶稣基督发出这样的教导:我实在告诉你们,凡要承受神国的,若不像小孩子,断不能进去。

影片最后,有机农场已被转卖,小余牵着仅剩的一头牛来到江边,她坐下来告诉牛:我们就在这儿吧。这儿就像天堂,没有纷争,没有算计,只有天空,只有大地,只有树,只有风……


导演在此处留白,没有交代小余接下来何去何从。其实,我也不敢去想。只愿上帝保佑小余,守护这微弱但尚未熄灭的生而为人的“另一种可能”。



老实说,这样的电影本身就设有一道无形的门槛。我相信绝大多数人会觉得它沉闷无趣,就像贝拉·塔尔的《都灵之马》那样令人难以忍受的“无趣”。但只要一个人还在思考,哪怕是在绝望中挣扎着思考,他就不可能对片中那些隐而未言、言而未尽的痛无动于衷。

《内沙》于2024年第26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华语新风单元国际首映,随后经上海国际电影节“一带一路”电影巡展机制推荐,亮相匈牙利米什科尔兹国际电影节“聚焦中国”(CHINA FOCUS)单元进行展映。2021年,还在剧本阶段的《内沙》就曾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创作中项目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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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人说话啊,我想来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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