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国人 临走前记录了空城上海

  虽然一直都知道,不可能在中国待一辈子,总有一天会离开,但在原先的构想中,我希望是在准备好的情况下离开,而不是被强迫、被通知。突然之间,我的工作和生活全乱了。我陷入了慌张的困境:大量工作要取消掉、房子要退(租)、拿不走的摄影器材还要想办法卖掉 …… 还有机票,昂贵的机票。


  

  我怕时间来不及,于是 2 月份的时候,又去了一次签证中心,希望争取一个缓冲期。他们奇迹般地同意了,于是我的离境日期变成了 4 月 9 日。紧迫感有了缓解,但又一个变化来了:3 月初,上海爆发了奥米克戎疫情,已经有局部的小区被封控。我再次感到焦虑。我的航班会不会取消?新的航班会不会更贵?我会不会被封在家里?我原计划卖掉的东西怎么运出去?我如果走不了怎么办?人在家中,但是签证已经过期了怎么办?我会被居留吗?

  果然事情朝着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被封禁的小区越来越多,商店和公共场所也陆续关张。我意识到,我的小区离封禁也不远了。于是,在还没被封之前,我拿起相机,去拍摄上海街景。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像是一次“场景重现”。

  2020 年 1 月,疫情刚刚扩散到上海,所有人都对病毒和(飞涨的确诊)数字很恐惧,口罩也抢不到。当时离境没什么困难。2 月 1 号我飞去纽约,和哥哥团聚了一下。我以为疫情会很快被控制住 —— 2003 年的 SARS 疫情好像半年左右就控制住了 —— 但是没想到,病毒扩散到了欧洲,然后是美国。4 月份,纽约经历了 Lockdown。Lockdown 和中文的“封城”意思不太一样。在纽约,一切安排都只是“建议性”的,并不强制。马路上人少了很多,也并非空无一人。4 月 5 号,我和哥哥拿起相机,用两天时间拍摄素材,制作了一部短片《疫情下的纽约》(New York City During Covid-19)。让我诧异的是,有些人嘲讽戴口罩的行为,各种阴谋论也开始传播。

  

  美琪大戏院,摄于 2022 年 3 月下旬


  两年多过去了,病毒不断变异。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到疫情前的样子了,即便全球都宣布疫情正式结束。在上海空荡的街头拍摄时,那种感觉很微妙,甚至有点诡异。我在欧洲的朋友全都感染过奥米克戎,有的人还不止一次,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碍。这给我造成了一个印象:病毒变弱了,人类可以松口气了。但(上海)对更弱的病毒变体,采取了更严厉的措施,这让我很困惑。我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我只想着赶快离开。

  从“不得不离开”到期待着赶快离开,这前后的心理变化应该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物价飞涨的时候 这样省钱购物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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